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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评点本】066六章 残公子

大剑 九指书魔 3764 2021-08-02 20:47

  

  冯保道:“这伙人举止可疑,而且带着个小男孩,对他推推搡搡,肆意虐待,是以引起干事的注意,拿下一问,才知那孩子便是程允锋之独子程连安,细审之后得知,原來这伙人,是投降了外邦的汉奸,其中一个名叫郭玉涛的,是他们的头领,时因有程允锋守城,土蛮大批番兵在边关久攻不下,早生退意,恰此时鞑靼土默特部俺答汗派來使者博克多与土蛮通好,,呃,这博克多,想必皇上您也听说过,那便是咱大明第一汉奸赵全的鞑靼名号,他还有个贼名叫仪宾傥不浪,”【娴墨:在此把第一部幕后事一表,鞑靼、土蛮、西藏的兵,在老百姓看來区别不大,故都叫番兵,小常全不在乎,所以也沒问过,到搞政治人手边,却不能不分个清楚明白,】

  隆庆拍案怒道:“这奸贼我岂能不知,他是当年白莲教余孽,谋图造反,事败叛至鞑靼,替俺答出谋划策,建大板升城,招兵养马,坏事做绝,父皇曾以赐千金封万户侯的悬赏要他人头,可是这些年來,他还是活得好好的,竟沒有一人能杀得了他,”

  冯保低头道:“是,此人生性狡滑,本來已经够难对付,加上俺答重用于他,下严令保护其周全,他自然是活得高枕无忧,此次俺答派他与土蛮联络,便是与对方商议对我大明用兵之事,他见土蛮战之不下,早瞧出明军气势全系在程允锋一人身上,便出了个主意,探得他身家相关之后,派人假扮成东厂干事,绕远路潜到太原抄底,程母和夫人不知是假,听來人宣读罪状,不忍其辱,双双抗冤自尽,郭玉涛等又捉了程家小姐和儿子,欲以为质,带到战场上要挟程允锋投降,嫌女孩带着不便,而且容易引起怀疑,便将小姐卖了,只带程连安【娴墨:是知汉人重男轻女故】一路往边关急奔,结果被干事们拿下,”

  常思豪只觉万丈高楼一脚蹬空,脑中早已天翻地覆,一时直愣愣呆在当场,不知该说甚才好,

  冯保续道:“奴才得知消息之后,赶忙将此事报与内阁,徐阁老说他早知边报有土蛮番兵犯境,连绵已近一年,但蛮兵鞑子皆不能久战,多半不久即去,边关将士用命,想來不致有失,这种边报经常会有,也就未加理会,后來皇上初登大宝,此事更不宜上报冲喜,张阁老闻之却急,指示兵部火速指派人手救援边关,然而国库空虚,兵饷钱粮,一时难以筹集齐备,好容易从各地抽调兵勇,集中一处,已然过了两个多月,到了地方才知城关已破,程允锋败亡,军民百姓被屠杀一空,番兵破关之后,入周围府县抢掠,结果发现四野皆穷,十室九空,毫无所得,只好屠杀数县贫民解恨,最终放火而去,【娴墨:是补上常思豪不知之后文,又是将徐阶推上风口浪尖之引文,程允锋是死在番兵手里,也是死在赵全手里,更是死在老徐手里,这才是风云起处,】”

  常思豪心想那时候都吃上人肉了,徐阶还冲喜冲忧的穷讲究,原來救兵迟迟沒去,敢情根儿是扣在他这了,气得眼里火线乱窜,

  隆庆眉头深锁,怒容上脸,

  冯保道:“皇上息怒,其实徐阁老说的也是在理,贼番骑兵如卷地之风,原无久力,然而有了赵全这样的汉奸出谋划策之后,他们战法也有所改变,经常打一些持久战、消耗战,徐阁老身在京师,不知九边新况,判断失误,也在情理之中,”【娴墨:开脱正是状告,是真会告状人】

  隆庆一拍桌案,震得盘碗直响,怒道:“连鞑子都知道变,他还是老脑筋,去年的黄历,你问他还能看得吗,”

  冯保眼睛不敢正视于他,唯唯喏喏地道:“是是,皇上息怒,其实一旦年纪老迈,脑筋自不如年青时灵便,也是人之常情,徐阁老一向公忠体国,害怕皇上为此忧心,原是出自一番好意,”【娴墨:句句替他说,句句逼他死】

  隆庆道:“哼,你不用替他说话,朕心里清楚得很,你起來吧,”

  冯保应声,缓缓站起,似乎膝盖跪得疼痛,脸上连着抽动了几下,

  隆庆道:“那汉奸郭玉涛人呢,”

  冯保道:“奴才命人将他们一干汉奸押进京师,问罪后已经斩了,干事四处寻程家大小姐不着,也不知她被卖到何处【娴墨:东厂都寻不着,俨然彻底沒戏,然真寻不着,则成败笔,此书便不值得一看,】,奴才便让人将小公子程连安送來京城,将他收做了义子,”

  常思豪急问道:“小公子人在哪里,”

  冯保道:“奴才本安排他在东厂,这两天进宫來办事,倒是跟在奴才身边,现下就在宫内,”隆庆道:“快召來,这孩子是忠良之后,我要见见,”冯保点头出去传唤,不多时一个小孩來到檐下,高声道:“奴才程连安,叩见皇上,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,”

  常思豪一听这声音耳熟,似是下午跟在冯保身边那小太监,当时自己只闻其声,未见其人,听得冯保曾唤他“小安子”,莫非是他,待隆庆传进,程连安又磕过了头,他定睛瞧去,只见这小孩个子不高,面目清秀,身上穿的是果然是太监服色,心下更是一沉,

  隆庆也自奇怪,问道:“怎么是小太监,”

  冯保道:“禀皇上,程连安感念皇恩浩荡,自愿净身入宫,伺候皇上,可是年纪还是小些,奴才便让他先在东厂跟着底下办事的人历练历练,这孩子聪明得很,学什么都很快,”

  常思豪上前一步挡住冯保视线,从颈间扯下锦囊,挤出玉佩向前一晃,低低道:“你可识得此物,”

  这小太监一见雕龙玉佩,讶然失色,指道:“这是我家的传家玉佩,爹爹向不离身,怎会……”

  常思豪听他这话,颅内冰凝雪裂,早已是一片砧凉,又问他程大人相貌,答的全无差错,不由得两眼失神,更无半点神光,呆了一呆,喃喃道:“你果然便是小公子,你果然便是小公子……”蓦地转身,疾步冲去一把将冯保揪住,吼道:“你为何阉了他,”

  冯保见他声音嘶哑,口如狮张,眼中喷火,其怒更胜之前,吓得容颜变色,颤声抖手指道:“他是自愿的,绝非奴才所逼,”

  程连安瞧常思豪衣着非官非贵,斥道:“你是什么人,好大的胆子,竟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无礼,还不将冯公公放下,”声音虽稚,却清亮高亢,隐隐生威,【娴墨:从和妙丰一对答处,便知此子不简单,曾仕权想把他提为小老四,并不全为讨好上峰】

  冯保忙道:“小安子不得无礼,这是当今皇上的御弟,常思豪常千岁,还不赔罪,”

  程连安一听,登时惊圆了眼睛,伏低叩头,咚咚有声:“奴才不知,罪该万死,请千岁治罪,”一边说,一边挥起两手左右开弓,给自己來了十几个嘴巴,极是用力,直打得嘴角渗血,两颊立时肿起,

  常思豪看得呆了,忙过來将他小手握住:“你这是干什么,”伸手刚要替他擦血,程连安在地上蹭膝后退:“千岁不可,奴才的血不干净,别脏了千岁爷的手,”脸上还配着得体的微笑,

  常思豪瞧他如此,心中更是揪痛,回看冯保,厉声道:“这都是你教他的,你阉了他还不算,还要把他培养成个奴才,你让程家祖宗蒙羞,香火断绝,还敢说你是程大人的结义兄弟,”

  程连安叩了个头道:“千岁息怒,奴才愿意净身进宫都是自己的主意,跟义父无关,”

  隆庆道:“那你为何如此,”

  程连安道:“禀皇上,奴才之所以决意进宫,跟奴才的义父确实无关,倒是和奴才的亲生父亲有点关系,”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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